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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得不算多,也就10万元左右”,新疆和静县先行乡的个体户王军“谦虚”地告诉记者。今年棉花价格的上涨让他在短短两个月时间进账10万。而他所充当的角色仅仅是棉农和棉花加工企业之间的中间商。 王军只是今年棉花涨价而得利的普通一员。在今年棉花价格上涨中得到实惠的不仅仅是王军们。棉农也是棉价上涨的最大受益者。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产业链的另一头则是等米下锅的艰难。 棉农:增收100亿元 新疆乌苏市是北疆重要的棉花产区。今年棉花播种面积达60万亩,在农业结构中,棉花占整个经济作物的80%。乌苏市乡镇棉花企业协会会长王光鹏告诉记者,自己从事棉花行业十几年,像今年这样的棉花大战并不多见。“9月初收购籽棉还是每公斤5.1元,9月10日就涨到5.8元,9月底就突破了6元,“十一”期间更是一天三变,到了10月10日,最高涨到了7.8元”。今年棉花行情像是印在王光鹏的脑子里,他告诉记者,去年同期,籽棉的收购价格最高也只到过每公斤4.1元。 棉花涨价,棉农们则是日进斗金。在喀什承包土地种棉花的农民胡立杰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今年棉花开始采摘以来,根本不用像往年一样自己去棉麻公司交售。来收购棉花的加长东风汽车天天上门。棉花商们为了争购棉花不断地加价,最夸张的是“十一”那几天来收购棉花的棉花商一天之内就加了几次价码。棉花摘下来还没等晾晒就被买走,几乎就是地头交易。 方宽杰是新疆和静县先行乡某小学的校长,每年入秋学校都会组织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去勤工俭学。往年都是由学校组织学生参加劳动。今年来找他的棉农们踏破了门槛,有的甚至悄悄送礼,求助学校组织学生帮忙采摘棉花。采摘棉花的手工费每公斤由原先的3角涨到了1元。 全国供销总社棉麻局局长史建伟在10月28日举行的国际棉花会议上指出,今年对农民来讲,是收入大幅度提高的一年,全国农民有500多万人的收入共增加了100亿元。 棉麻公司:风险与压力并存 “今年新疆的所有棉花加工企业与客户签订的合同都没有执行。”新疆德盛棉业有限公司负责人张全中告诉记者。据他介绍,今年与客户签订的合同一般都在每吨11000元~14000元。但是今年皮棉最高价已经涨到了每吨18000元。因此,今年全疆几乎都不执行合同。由于皮棉价格过高,一些纺织企业实行限产,收购比较保守。另一方面,大大小小的棉麻公司大量的收购和囤积,棉花集中在了一些大的中间商和棉麻公司手里。 王光鹏以自己的操作经验揭示了棉麻公司的心理:今年籽棉收购价格高,皮棉价格不稳,许多棉麻公司都在观望期待再涨。他们的心理很微妙:哪怕每公斤涨1角钱,那么现在卖了就可能少赚几百万。 但是这种惜售心理的另一面是巨大的风险和压力。张全中告诉记者,新盛棉业有限公司旗下有十几个加工厂,现在有五六万吨皮棉,公司将会稳健经营,时刻注意棉价的波动。他说,如果国家进口配额加大,再加上一些纺织企业由于棉花价格的上扬而增加化纤的使用,都会给棉花加工企业增加风险。 王光鹏告诉记者,在乌苏的38家棉花加工企业中,大多数企业都是通过当地的农业银行和农村信用社贷款来获得或增加棉花采购资金。银行为了降低贷款风险,对企业有诸多限制,都采取库贷挂钩的方式,也就是必须是有库存的企业才能贷款。每个企业都被派驻了银行的工作人员,银行的工作人员甚至掌管着企业仓库的钥匙以应不时之需。 棉花加工企业为了大量收购棉花的另一个渠道就是通过与用棉客户签订协议,收取订金。棉花加工企业用这一部分资金来采购籽棉。资金链稍有不慎就会断裂。 据了解,在新疆,棉花加工企业的仓库里堆着山一样的原棉。同时,待价而沽的心理使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王光鹏指出,这种心理是很危险的,棉花加工企业应该果断出击,而不要太贪心。 棉纺企业:等米下锅 在棉价上涨的风潮中,纺织业也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也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与棉花加工企业按兵不动相对,纺织企业的老总们都急得团团转,许多的企业不得已已经采取限产、甚至停车来消极应对。 山西太原新凯纺织公司新纺纱分公司的某一个生产车间由于原料供给断档,造成停产一天,而整个新凯纺织公司目前生产原料棉花的库存量也令人担忧。其董事长杜刚表示,正常情况棉花储量应该是两到三个月,但是公司目前的储备量是捉襟见肘,公司已经对一些附加值低的产品进行了限产,如果储备得不到补充就会造成停产或减产。像新凯这样的纺织企业比比皆是。 据了解,在江浙一带,一些小纺织企业已经关了一大批。一些没有关张的企业也在苦撑。 全国棉花交易市场总经理苏海燕分析指出,纺织企业如今的命运与纺织行业过度发展有关。纺织企业的过度膨胀造成了棉花的增长与棉花消费量的增长不统一。据统计,今年在建的纱厂就有2000多家,其中棉纺厂就有1000多家,按最少每家1万纱锭计算就是1000万吨。这样的量,国内棉花供应完全不能满足,棉纺企业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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